過年的味道是什么?我無法準確表述,也就攤攤手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在我有限的記憶中,過年的味道,是小孩放下所有作業(yè)盡情玩耍,到吃飯點上母親呼喚的陣陣叫聲;是小孩不會因為做錯事而挨父母責罵的罕見寵愛;是一年到頭難得做一頓豐盛晚餐受母親使喚到小店打醬油的一路飄香;是因為有新衣新褲新鞋的興奮;是搗年糕那“吱溜、吱溜”的碰撞聲聲;是家家戶戶擺出祭臺祭祖宗祭天地的虔誠跪拜;是所有村里人放下農活正月初一全員休息的悠閑;是家族的每個家庭對新過門的女婿從初三到初六輪翻擺酒請客的熱鬧;是一幫人堆在一起吆喝著打牌賭博的瘋狂;是晚上關門炮早上開門炮不讓入睡無眠之夜的硫磺味;是有錢無錢都要過年而對來年充滿期待的樂觀心態(tài)……
俗話說,窮人的家庭怕過年。而今聽到的卻是說沒有過年的味道,怕過年。城里的我們不至于窮???不是沒有過年的味道,是我們已然忘卻什么才是過年的味道!
生活在現(xiàn)代化的城市中,不為柴米油鹽醬醋茶而憂慮,不為陡增的一些收獲而興奮;兒時記憶中期盼的物質早已在一年三百六十多天的日子里天天滿足著;還有家書抵萬金的感覺嗎,聚餐也是先拍拍菜品上微信吹牛聊天,住在對門誰還管他是誰!期盼的是什么?整天裝著世俗的金錢、地位、名譽;本來是享受時光的過年,似乎成為我們的累贅,是因為必要的禮節(jié),才相信要過的是幾千年傳承下來的“年”??偸窍胫€不如過同樣七天的國慶佳節(jié)!
于是,如今我們感覺著的過年的味道:
是我們想攤平覆在心坎上那溫馨記憶的皺折卻有心癢難抓的無可奈何;
是清清河水奔流消逝后的濁水;
是隔著霧霾望不清秀山的迷濛;
是年復一年遞增的年輪回不去從前的感慨;
是遠望故土不能長廂廝守的淡淡鄉(xiāng)愁;
是我們貌似拿得起放得下裝作灑脫而實際緊緊攥住不能釋懷的偽善……
莫非,再過幾百年,年不復年?
過年過年,年年是年!過年的味道當是生命中最可留戀的味道,放下一切雜事,安逸,享受。每個人的生命都有一個終點。如果說,為著終點,在暖陽中慵懶著漫步,歡樂著淡看風景,那當算是記憶中有味道的過年;而如今,為著同樣的終點,我們只不過是在雨中疾行罷了!
不是過年的味道沒了,是我們環(huán)境變了,條件變了,心態(tài)變了,覺著過年的味道變了。殊不知,所有的味道,包括過年的味道,是要靠我們的雙手做出來的。
是的,我們孩提感覺的年味,是我們父輩做出來的,我們依然不是當初小毛孩寄于家長胳膊下生長的依賴;正如,當初的孩子是我們,老人的當初也就如現(xiàn)在的我們。小孩能感覺過年的味道,要靠我們做出來;老人能感覺過年的味道,也要靠我們做出來。如果小孩、老人都感覺到了年味,那自然就有我們過年的味道了!
我找到了過年的味道了!不必為著落花流水回望的惆悵,不必等到子欲孝而親不待的遺憾。若說孩時心中什么都沒裝著而能享受過年的味道,而今我們何不大方地奉獻,若奉獻算是另一種放下的話,因為奉獻著做出過年的味道,就一定能收獲屬于我們的過年的味道!
呵,過年的味道,我咋怎么也無法準確表述呢……
2014年1月24日
晨01:56
金崇差于溫州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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